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冷眼熱腸品人生

甘孜日報    2020年12月30日

   ◎史慧清

   關(guān)海山先生,早聞大名,一直以為是個耄耋老者,亦或年近古稀,不曾想是個70后。而他在十三年前出版的散文集《站在橋上》,出現(xiàn)在我的視線里是在庚子年暮春。

   書封面簡潔又富有深意。打開扉頁是作者照片,那是一個而立之年的男子,斯文秀氣。全書匯集了作者在全國各大報刊發(fā)表過的散文。封底已有不少名家對該書作了點評,我讀書甚少,思想淺薄,但從書中我還是讀出了作者的“冷”和“熱”兩種生命狀態(tài)。

    冷:打開書集,那一篇篇《男人與男人》、《男人與女人》《女人與包》標題便特別引人注目,這世上的男人女人、是永遠琢磨不透的兩種生物,我不由驚嘆,作者當時僅30幾歲,竟然將這世間紅男綠女描寫得如此入木三分。“男人們總是自作多情地把自己譽為蒼穹中的鷹,或者洪荒里獨來獨往的虎。其實,內(nèi)心里男人才是最懼怕孤獨”“最能體現(xiàn)男人粗曠豪放的活動是喝酒”“談女人是男人的另一大能事”“無論多么心高氣傲的女子,一旦定準目標,便執(zhí)著潑辣一往情深,不顧一切地投入其懷抱”

   其后諸多的《媒人》《胖人》《名人》《小人》各色人等均在他的筆下生花,趣味盎然又發(fā)人深省。還有12屬相中的《說鼠》《說?!贰墩f虎》等等、還有《說哭》《說笑》《說錢》《請客》《送禮》《吸煙》《算命》《打蒼蠅》《喝茶》《圍棋》《跳舞》生活諸多方面盡收眼底。蕓蕓眾生,世間萬象均在他的筆下成為一道道獨特的風景。為生計憂的凡人,被名累的名人,心存善念的老好人,怕老婆的可愛男人各色人等。凡塵俗世中的請客送禮、買彩票中大獎,結(jié)婚離婚、聊天打鬧、生活瑣事在他近似調(diào)侃的筆觸下,均成為錦繡文章,變得妙趣橫生又富有哲理。

   讀后只覺作者萬事通透,似一個飽經(jīng)世故的老者,又是一個孤獨的旅者。站在橋上,靜觀大千世界,冷品人間百態(tài)。他的文字中有著與他的年齡不相稱的“冷”,冷眼旁觀,冷靜思索。

   熱:文貴在情真,讀《再哭奶奶》我不禁為作者至情至性而感動?!斑@一年中,我不曾不止一次一百次地夢見奶奶,有時候白天做事情間隙下來休息時,神經(jīng)剛一松弛,無端地看見她站在我的前面?!薄澳棠淌菍嵲谔弁措y忍了!后來每次輸液都死死抓住我的手,有時不言不語只長時間地呆呆地看著我,雙眼里總是滿含著渴望,可是——奶奶呀,如果能讓我加倍地替你受罪,甚至去死,我會毫不猶豫的……”讀到這里,不禁讓人潸然淚下。

   再讀《小屋》《日記》《檢查》《想起連環(huán)畫》這些作品可窺見作者的成長軌跡?!断肫疬B環(huán)畫》中那個“單靠換同學的連環(huán)畫來看顯然遠遠不能滿足我日益擴大的精神胃口了。于是自己動手豐衣足食,我便利用業(yè)余時間去拼命掙錢”愛讀書又懂事的孩童。《檢查》中“上學的時候,我生性頑皮、好動……自己又不堅定,時常找個借口向老師請假,然后到街上去玩、去瘋……結(jié)果我那幾頁檢查寫的是痛心疾首,聲淚俱下,信誓旦旦,感人肺腑”那個調(diào)皮的少年。

   從他的作品中,我看到了一個對生命有著巨大熱情的中年男性,不管人生之路經(jīng)歷過多少風霜,他始終執(zhí)著熱情地擁抱生活,只有一個對生命抱著巨大熱情的人才會寫出如此至情至性的作品。也只有對生命對人生有著巨大熱情的人,才會有如此細微地觀察力,如此深刻的洞察力,才會在俗世的煙火氣中,寫出如此通透客觀入木三分的文字。在作者看似冷峻、眾中皆醉我獨醒的冷眼旁觀后面,是一顆火熱敏感的內(nèi)心。作者的“冷”也許是更大的“熱”。作者在冷與熱兩種生命狀態(tài)中自由地切換,冷眼觀世界熱腸對人生,這恰是像我這樣庸庸碌碌的常人不具備的。

   合上書本已是綠樹陰濃的夏日,“你站在橋上看風景,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?!比松幪幗燥L景,先生亦是我們眼中的一道風景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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