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抒寫涼山的神奇與絢爛

甘孜日報    2021年10月27日

◎賈登榮

生于涼山,長于涼山的媒體人何萬敏,多年來持續(xù)不斷地跋涉于崇山峻嶺、湖泊河流之間,“用行走的方式與涼山對話”,用圖像與文字記錄了涼山的季候、山河、植被、風俗,最后捧出這本非虛構作品——《涼山紀》。全書以地理作為時空坐標,以具體的人和事來勾畫世居族群的歷史面貌,以橫斷山脈地區(qū)特殊的自然地理造就的文化作為歷史線索統(tǒng)攝全書,用極具人文關懷的筆觸為讀者們?nèi)轿?、多側面還原和呈現(xiàn)了全國最大彝族聚居區(qū)的風貌,彌補了公眾對涼山自然地理與人文歷史認知的空白,增添了人們對這片古老土地的向往。

《涼山紀》一書由“涼山·古道、美姑·牛牛壩、西昌·邛海、會東·老君灘、冕寧·錦屏、鹽源·瀘沽湖、普格·螺髻山、甘洛·德布洛莫、涼山·高山、彝人之歌”等10章組成。作者在行走涼山中,選擇具有歷史價值、人文意義的古道、大山、湖泊等自然景觀加以書寫,借以凸顯涼山地理風貌的獨特韻味,讓人們感受到這片土地的滄桑與深邃,神奇與絢爛。提起絲綢之路,大概國人都不陌生; 而對于“西南絲路”,估計很多人都不太了解。作者指出,所謂的西南絲路,古時候叫“蜀身毒道”?!吧矶尽笔侵袊糯鷮τ《鹊姆Q呼。“蜀身毒道”起點在成都,終點在印度,并延伸到伊朗、羅馬等。“蜀身毒道”分為東線與西線。東線經(jīng)樂山、宜賓、進入秦時開辟的五尺道,過昭通、昆明、楚雄然后與西線匯合; 而西線則是經(jīng)雙流、新津、邛崍、名山、雅安、滎經(jīng)、漢源、越西、喜德、冕寧、西昌,到達會理后,折向西南,走攀枝花,渡金沙江至云南大姚,直達大理。也就是說,“南方絲路”的印跡,早從漢代起,就已經(jīng)鑲刻在大小涼山深處。為了證明這一點,在“涼山·古道”一章中,作者通過自己踏訪“登相營、清溪道、海棠鎮(zhèn)、會理城、建昌城”等地,通過走訪當?shù)匕傩?,挖掘民間傳說,查探歷史遺存,逐漸勾勒出“西南絲路”在涼山的清晰印跡,讓人看到了涼山歷史的悠久,與外界千絲萬縷的緊密聯(lián)系。邛海、瀘沽湖、螺髻山,應該是涼山最耀眼的幾張名片,作者自然會濃墨重彩地加以書寫。不過,作者并沒有把全部的筆觸用在對邛海、瀘沽湖、螺髻山旖旎風光的描寫,而把重點放在挖掘蘊藏于它們之間的人文風情。如在“鹽源·瀘沽湖”一章中,作者用大量真實的故事,講述摩梭的生活習性,澄清外界對摩梭人“走婚”的誤解; 在“普格·螺髻山”中,作者不但展示的這里美麗的高山湖泊、高山杜鵑等自然景觀,還通過走訪民間,發(fā)現(xiàn)這里居然是國家級非物質(zhì)文化遺產(chǎn)——涼山火把節(jié)的發(fā)源地。透過作者抽絲剝繭般敘述,一幅歷史與現(xiàn)實的涼山人文史和精神史畫卷,赫然鋪展在讀者面前,激發(fā)人們對片神奇土地的熱愛與向往。

著名作家蔣藍在為《涼山紀》寫的“序”中這樣說:“歷史即是由‘人跡’創(chuàng)造的。尤其是普通個體生命的‘蹤跡’,他們的恩愛情仇,很自然地成為微觀史研究者的著手點,這恰恰是何萬敏非虛構寫作的立場與入口?!笔堑?,《涼山紀》一書并不僅僅只是局限于對涼山地理風貌、人文景觀的書寫,更多的內(nèi)容,還是關于涼山人的故事。因為作者懂得,人,才是創(chuàng)造世間奇跡最寶貴的資源; 人,才是賦予這片土地神奇絢爛的精靈。打開書卷,一個個充滿涼山氣息的鮮活人物,不絕如縷地出現(xiàn),激起讀者的感情漣漪。在“美姑·牛牛壩”中,作者在描寫“牛牛壩”多彩風光的同時,講述了一個彝族人吉克爾曲的故事。1997年6月4日夜幕降臨的時候,吉克爾曲發(fā)現(xiàn)了耕地上彎曲拉開的裂縫,這引起了他的警覺。他于是仔細察看發(fā)現(xiàn),屋后的院壩上也有了幾條很大的裂縫; 這時,另一個村民吉覺爾也發(fā)現(xiàn)竹子在晃動。潛意識告訴他們,可能會垮山!吉克爾曲在回家安排自己父母、妻兒及時轉(zhuǎn)移的同時,又不顧一切地跑回村里,動員其他村民轉(zhuǎn)移。在他與其他人的努力下,在這場巨大的泥石流自然災難中,挽救了近百人生命。是呵,正是有許許多多象吉克爾曲這樣有智慧的涼山人,才保證在惡劣的自然環(huán)境下,這片土地永遠生生不息,活力旺盛。除了吉克爾曲之外,我們還能讀到走出封閉的大山,帶頭致富的阿以日格;用勤勞的雙手創(chuàng)造美好生活的吉克爾曲……這些普普通通的民眾,在涼山大地上彈奏出一曲曲渾厚深沉的樂章!

這些年來,地處偏僻的涼山,先后涌現(xiàn)出了包括曲比阿烏、吉克曲布、瓦其依合、彝人制造、天菩薩組合、聲音碎片、奧杰阿格、吉狄康帥、吉杰、太陽部落、俄木果果、吉克雋逸、莫西子詩、海來阿木、南瑪子呷、秋風、阿夏組合、南方葉子、阿諾樂隊、老彝腔組合等在國內(nèi)音樂圈享有盛名的歌手、音樂人,這既成為一種“涼山現(xiàn)象”,也成為涼山一張嶄新的名片。所以,作者專門在“彝人之歌”一章中,講述了“涼山現(xiàn)象”產(chǎn)生的背景,重點介紹了吉克曲布與他們創(chuàng)建的“山鷹組合”,以及這幾年名聲雀起的青年歌手吉克雋逸、莫西子詩等的成長故事。從他們身上可以看出,新一代的年輕彝族人,不僅有流淌在血管里與生俱來的樂感、和聲共鳴、駕馭民歌及聲部統(tǒng)籌能力,還有對外來文化強烈的感知與判斷力,從而創(chuàng)造出既有涼山彝族特色,又符合時代潮流的音樂作品。自然,這些彝族音樂人,也用他們的歌喉,將一個淳樸美麗、原生態(tài)的涼山傳播到世界各地。

由于歷史的原因,自然條件的制約,貧困這頂沉甸甸的帽子,一直壓在涼山各民族頭上。作為集中連片的貧困地區(qū),涼山成為四川省脫貧攻堅最后攻克的一塊硬骨頭。作為媒體人的何萬敏,時時刻刻關注著這場偉大戰(zhàn)役的進程,時時刻刻關注涼山發(fā)生的翻天覆地巨變,因此,在《涼山紀》一書中,他也用第一手采訪材料,報告涼山從絕對貧困走向全民脫貧的奮斗歷程,讓讀者從中品味中國鄉(xiāng)村振興的精彩故事。在對涼山脫貧攻堅進程的書寫中,作者沒有選擇諸如懸崖村等人們早已經(jīng)從媒體上知曉的先進典型,而是走進基層,去發(fā)現(xiàn)那些在邊遠的山村埋頭苦干,為脫貧攻堅默默貢獻心血與汗水的基層黨員、干部。在“美姑·牛牛壩”一章中,作者講述了美姑縣板諾洛村黨支部女書記阿侯娘娘,通過制定村規(guī)民約,改變鄉(xiāng)親們世世代代因循守舊的陳規(guī)陋習,在移風易俗的基礎上,帶領村民發(fā)展經(jīng)濟,實現(xiàn)了脫貧摘帽,從而將一個貧窮的村莊打造成“全國文明村”的故事;在“甘洛·德布洛莫”一章中,作者介紹了甘洛縣挖曲村第一書記楊海軍不畏艱險,探訪“鬼山”德布洛莫,努力探尋旅游開發(fā)之路,為群眾尋找一條脫貧致富新路徑的故事。這些基層干部,用他們艱苦的努力,不懈的奮斗,為涼山擺脫貧困,奠定了堅定的基礎。讀著這些故事,一個充滿神奇與絢爛的涼山,不知不覺便栩栩如生地出現(xiàn)在人們面前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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