◎劉維芳

月亮的家在很荒涼的山坳上。山坳上全是堅硬的石頭。

小小的月亮躺在竹籃里是一團肉肉粉色，細細的眼睛看著她爹半睜半閉，逗得爹心里發(fā)癢直咳嗽。太陽把山坳曬得冒煙，山坳下一戶姓劉的人家常來乘涼。劉家也生了一個兒子取名虎山。虎山大月亮一個月零十天。月亮滿周那天，劉家抱著虎山也來賀喜。兩個孩子見面便熟一會兒又打了起來，小手抓在一起擰都擰不開。

春暖花開，轉(zhuǎn)眼幾年。山坳下的油菜花開得繽紛燦爛，月亮和虎山一前一后上了學(xué)堂。外婆老得要人扶著走路了，扶著外婆走路的月亮媽也一天一天老去，月亮卻出落得越來越漂亮，惹得虎山看她常常目不轉(zhuǎn)睛。

虎山畢業(yè)不久就報名參了軍，月亮也回到了山坳。山坳里的夜晚寧靜而神秘，月光象霧一樣布滿了山坳。真舍不得離開這山坳，虎山望了一眼月亮。你這一去不知道么時候回來。月亮憂怨地說卻不敢去看虎山的臉。三年后，我就回來看你，那時你還等我么？虎山抓住月亮的手渾身發(fā)抖。

月亮被云擋住，天邊有了隱隱的雷聲……

虎山走的那天他看見月亮在揮手。

輕輕一揮手轉(zhuǎn)眼揮去三年。月亮讀著虎山的信，靜靜地等他?；⑸秸f他很快就要回家，還說夢見了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把她娶回家。

沒多久，月亮真的看見一群人匆匆走進了虎山家。難道真是他回來了嗎？月亮心跳著探頭去望。望見一個年青人穿著軍裝。月亮認(rèn)出那人雖然年輕卻不是虎山。喂！虎山呢？月亮追問年輕人。

虎山為了保護國家財產(chǎn)被壞人刺中膛光榮犧牲了。年輕人摘下帽子悲痛地說。

月亮只覺天旋地轉(zhuǎn)。年輕人把月亮抱進了屋里。月亮抓住年輕人哭得聲嘶力竭。從此，月亮呆呆的嘴里說著別人聽不懂的話……

沒過多久，月亮準(zhǔn)備出嫁了，新郎就是那個穿軍裝的年輕人。年輕人是城里人。聽說年輕人的爹還是什么大官，調(diào)資金修了一條路一直鋪到山坳下。年輕人還看中了這里的石頭，說這是什么很金貴的礦石，拉回城里就可以換很多錢。結(jié)婚那天，年輕人開來一輛四四方方的汽車，汽車輾著新鋪的路停在山坳。汽車搖晃著動起來，月亮忍不住回頭，只見房子在山坳上好孤獨……

人說，月亮果真福氣好，命中就有貴人相助，只是這貴人究竟是那個年輕人呢還是虎山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