甘孜日報 2018年09月03日
◎黃淑芬
金色的秋天,瓜果飄香。老家在南方,一年四季都可以覓到水果的身影,特別在秋天,各種各樣的果更是掛滿枝頭。你看,芒果黃了,在綠葉中探頭探腦。番石榴也熟了,在風中發(fā)出它特有的雞屎般的味道。
近年來,釀果子酒成了一股家庭主婦的風潮。李子熟了,就釀李子酒。青梅黃了,就泡梅子酒。百香果紅了……就連之前掛在刺蓬里無人問津的金櫻子,也變成了人們釀酒的寶貝。
母親在縣里酒廠打過零工,又是個生活有情趣的人,所以她也特別喜歡釀果子酒,但其中最偏愛的還是葡萄酒。
葡萄酒,自古以來,作為美容養(yǎng)顏的佳品,倍受人們的喜愛。它不僅可以美容,它還可以促進血液循環(huán),每天適當?shù)仫嬘闷咸丫疲€可以大幅度地降低心血管病變的發(fā)生率。我奇怪,母親這個大字不識幾個的“土釀酒師”,在我們面前說起葡萄酒的好處來如數(shù)家珍。
入了秋,母親忙活起來,我在心里嘀咕母親又要準備釀酒了。果然,選一個天高氣爽的日子,母親拉我和她一起去山上打野葡萄。自從會釀果子酒,野葡萄也列入母親的果酒系列。
黑里透紅,裹一層白霜的葡萄,藏在草叢里,像正在化妝的演員。我才不管那么多,抄起剪刀,“咔喳”就是一串,我的指印把葡萄的白臉涂成個大花臉。那個樣子,像在外闖禍后受了委屈的孩子,堵氣似地躺進竹籃的角落里面壁思過。
野葡萄皮厚肉粗,吃起來口感不好,泡酒倒是最好的材料。把粘了蛛網(wǎng)的野葡萄洗凈,放在太陽下晾干。然后,就可以釀酒了。選一個口小肚大的酒壇,一層冰糖,一層葡萄,碼放整齊。釀任何一種果酒,既勞身,又費財,不知道母親是怎樣保持這樣的熱情。封好壇口,把壇子移到屋子的角落,像忘了它。
有時,掃地掃到酒壇邊,我會聽到輕微的噼啪聲。我猜想,葡萄和冰糖一定是在壇子里發(fā)生了驚濤駭浪的故事。要不然,它們在爭吵什么呢?
一個月后,漸漸地,果與糖的清香開始飄散出來。越到后來,味越來越濃,每次聞到我都會深吸幾口。當天上的那輪月亮又大又圓時,母親從酒壇里箅出一瓶深紅色的葡萄酒。不論喝不喝得酒,那天晚上,母親都會為我們倒上一口。
我詫異地看著母親,母親說春種秋收,秋天代表著豐收。我這個農(nóng)民說不出什么大道理,我只知道春天撒下種子,就盼望收獲。就像你們上班的希望工作成績豐收。每個秋天,我們就喝一杯收獲的果酒,品嘗豐收的喜悅。特別喝自己釀的葡萄酒,純手工制作,綠色無污染,喝起來放心。
瞬間,我才理解了母親釀果酒的熱情從那里來。春種,秋收。把秋天釀進酒里,喝一杯母親釀的葡萄酒,生活的滋味是那么美好,香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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