丹巴縣城區(qū)小學為賀姚珍的兒子捐款。
■ 楊全富
在丹巴縣東谷鄉(xiāng)永西村,有著這樣一位平凡而又偉大的母親,在人生路上遭受兩次重大打擊的情況下,依然用孱弱的肩膀挑起家中的重擔,勇敢的走下去。她就是年近五旬的賀姚珍,她的事跡在丹巴峽谷中傳為佳話。
賀姚珍十九歲時從阿壩州金川縣嫁到東谷鄉(xiāng)永西村,當時的永西村是東谷鄉(xiāng)最貧窮的村莊之一。賀姚珍的丈夫李孟元是一個老實巴交的農(nóng)民,他不僅有一身好力氣,而且還是勞動的好把式,什么活在他手里都做得有模有樣的,為了使家人過上好日子,李孟元打零工、挖藥材、砍木頭,幾年下來也積攢了一筆存款,家境也逐漸的好了起來,率先修建起一座三層高的樓房,并在村中購買了第一臺電視機,每當夜幕降臨時,村寨中的男女老幼都來到他們家里看錄像,熱情好客的賀姚珍總是燒制好噴香的奶茶讓鄰人品嘗。不久,三個孩子的先后降世,雖然給這個家庭增添了不少的負擔,然而也帶來了無窮的樂趣,孩子們每天都繞在他們的膝前,聽他們講故事,整個家庭中充滿了天倫之樂。然而天有不測風云,有一天李孟元到山上砍木料,從幾十米高的陡坡上滾下,當即昏死過去。在妻子的細心照料下,幾天之后李孟元就能拄著拐杖在村莊里走來走去,幾個月過后,李孟元的身體基本恢復正常,能獨自一人到處行走。然而一年過后,李孟元被檢查出頸椎處有了骨裂,雖然愈合,但是在斷裂處有了骨質(zhì)增生的病癥,且更嚴重的是,骨質(zhì)增生的位置是往里面長的,因此無法手術,醫(yī)生建議只能運用保守療法進行治療。在接下來的幾年內(nèi),李孟元和妻子踏上了漫長的求醫(yī)之路,雖然經(jīng)多方治療,然而病情愈發(fā)嚴重,李孟元最終癱瘓在床。
幾年里,為了給李孟元看病,他們花光了家里的所有積蓄,變賣了牲畜,原本殷實的家變得債臺高筑。看著母親日漸消瘦的樣子,十五歲的大兒子李軍軍只好放棄了在學習,輟學回家?guī)湍赣H料理家務。那時候一家人的生活重擔全部落在賀姚珍和大兒子的肩頭,賀姚珍不僅又要照顧癱瘓在床的丈夫,還要忙于家務,后來,丈夫的全身肌肉逐漸萎縮,最終失去了吞咽的能力,看著被病痛折磨得奄奄一息的丈夫,她的心如刀絞,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,她偷偷的在被子里失聲痛哭,然而在丈夫及家人面前,他要扮演一位堅強母親和妻子的角色,她害怕一旦自己的精神被擊垮,那整個家庭就會毀了。在一個寒冷的冬日,丈夫李孟元將妻子叫到自己的旁邊,他的眼中泛著淚花,留下了遺囑。賀姚珍處理完丈夫的后事后,到處打工掙錢,幾年內(nèi),她沒有下過一次街,沒有買過一件新衣服,沒有嘗過一顆糖,她的內(nèi)心深處只有一個堅定的信念,那就是一定要將這個家庭維持好,讓自己的孩子走上幸福之路。幾年下來,她和大兒子李軍軍還清了家里所有的債務,又修建起一座房屋,二兒子李曉虎和小兒子李曉龍也非常懂事,在學校里成績一直名列前茅。看著孩子們很懂事的樣子,賀姚珍舒了一口氣,她終于可以給天堂中的丈夫送去一絲慰藉。
就在賀姚珍一家人對未來充滿憧憬的時候,然而沒有想到的是,一個更大的災難又降臨到這個剛走出陰影的家庭。小兒子李曉龍得了腎衰竭,賀姚珍拿上家中的所有現(xiàn)錢連夜趕到康定州醫(yī)院照顧兒子。當?shù)弥@種病只能無限期的透析或者找到腎源換腎,她感覺到前路是那么的渺茫。一個月,帶去的錢花完了,賀姚珍安排老二李小虎照顧李小龍,帶著大兒子李軍軍回到家中籌錢。當回到家里時,她流下了感動的淚水。鄰居們幫她家收割完了莊稼,喂養(yǎng)了牲畜,打掃了院子。說賀姚珍回家的消息后,還送來了錢,一晚上,鄰居們?yōu)樗技?0000余元。東谷鄉(xiāng)黨委、政府也向全鄉(xiāng)人民發(fā)出倡議,共募集善款10000余元。帶著這兩筆充滿人間愛意的款項,賀姚珍又來到州人民醫(yī)院。后來,丹巴縣團委又為她家募集到善款50000余元。在這半年內(nèi),賀姚珍的兩個兒子也到處打零工掙錢。這樣,小兒子的治療費用終于有了保障。
透析只能延續(xù)孩子的生命,而不能治本,要徹底醫(yī)治,只能換腎。這位偉大的母親做了一個驚人的決定,就是將自己的腎捐給自己的孩子。當她宣布這個決定時,三個兒子都異口同聲的反對,但是在她的堅持下兒子們終于同意了。經(jīng)過檢查,母子配型成功。辦好了所有手續(xù),賀姚珍在家中耐心的等待華西醫(yī)院的手術通知。
愛心在丹巴峽谷中涌動,許多人得知賀姚珍的故事后,自發(fā)到永西村看望這個善良而堅強的母親,他們默默的關心和支持著這個偉大的母親。雖然,在病魔面前他們一家是不幸的,但是在生活中有這么多的好心人關愛著他們,他們又是幸福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