甘孜日報 2024年03月11日
◎韓曉紅
翻過雀兒山,就進入了峽谷地帶,意料之外,竟然在這里跌入了“一線天”。近半小時的車程,竟然就行進在“一線天”里了。一路上,頭頂上僅有“一線”之天,很是狹窄,感覺似乎進入了神話世界,簡直不敢想象當年格薩爾王統(tǒng)帥大軍經過此地時的壯觀情形。
峽谷里滿是青碧的植物、挺拔的樹、懸崖峭壁,飛濺的溪水激蕩,發(fā)出轟轟的巨大聲響。
植物簇擁,綻放著各種顏色的花朵,把這條狹窄的山溝妝點得豐富多姿;兩旁矗立著的樹不無整齊地分列溝的兩邊,或山頂,或山腰,或峭壁,無論生長在何處,都婷婷屹立,不卑不亢,站直了腰身,精氣神十足。一些不知名的鳥時不時飛翔在狹窄的天空里,宛如就在頭頂,頗有一番躍然其中的快樂。
我不知道這一溝激越的清泉究竟稱為什么名字,然你奮進的姿態(tài)卻很有一番濃郁的使命感和歷史感。
當然我們用狹窄來形容人的心胸的時候似乎都是貶義的,而一線天里的水流卻依然在彰顯著歷史的流長和情懷的博大。
仰頭時,竟然被流動的潔白的云朵所吸引,思緒也自然而然地跟隨云朵而行走,此時實在想不到這條溝的狹窄形態(tài),更多地是感悟到大自然的磅礴氣勢和浪漫情懷。
音樂,對了,一線天里澄碧而高昂的清澈水流竟然釋放出優(yōu)雅的音響,令人想起了小提琴交響樂,想起了被人們描述得淋漓盡致的音律。倘若能夠在這里停留,一定會很容易捕捉到音樂的節(jié)奏、律動的神韻和音質的澄碧。
倘若在清晨經過這里,蔚藍的天空一定綻放出一腔寬博闊大的幽靜情愫,寧靜的氛圍一定會在不經意間被幾聲早起飛翔的鳥的鳴叫聲所刺破。
在這樣的氛圍中行走,人的腳步定然會輕盈而富有詩意。有群樹的陪伴,有碧草的相依,有蔚藍的天空作為鋪墊,更有富有勃勃生機情趣的音律縈繞于耳際,此時的情懷無疑會生發(fā)出詩的和諧節(jié)奏,詩的深邃意境,詩的朗朗上口。
倘若此時陽光坦坦蕩蕩地將一片金黃色的陽光鋪墊在人的四周,無論如何也不會埋怨這里是一線天,是一條與狹窄有關的河流。
倘若一邊行走一邊伸出五指,仰首觀賞這條山溝的情致,一樣地會感受到人的渺小,會感受到大自然的刀斧神功。
倘若夜晚沉浸于此,更豁然有闌珊的燈光如星星般地鑲嵌在山溝的某一處,一定會感悟到一輪巨大的車輪在滾動,在編織,而歷史就在這樣的滾動和編織里呈現(xiàn)出浪漫的豐姿。此時亦或有人沉睡于此,其夢境儼然會因水的清幽而爽快,儼然會因為藍天的深邃而跌入深沉的哲學思考,儼然會因為陽光的溫馨而體悟到人世間的情誼,儼然會因為小鳥的輕盈快樂而變得生動活潑。
經常會有勤勞的牧牛者趕著牦牛群從這里經過,這無疑會令人想起理想和希望這些詞來,想起辛勤與追求的幸福,想起生活的有趣與甜蜜。
在縱橫錯落的溝道里,將一線的天空盡收眼底,將滿眼的挺拔的樹盡收眼底,將滔滔不絕地水流盡收眼底,我想,無論是誰,都定然會生發(fā)出思想的深邃,詩的意境和音樂的至純至美。
有時,那些牦牛在隊伍里發(fā)出吭哧吭哧的響鼻聲,這是否就是交響樂隊里不用的樂器在演奏同一旋律,那樣和諧自然,那樣韻味一致,那樣步調一致。
此時如果路過這里,人就會成為千載難逢的欣賞者,此時人的步伐也會情不自禁地與音律同步同調。即便是沉浸于閱讀氛圍里的人,也會在閱讀中尋找到生活的律動,尋找到愛的和諧與幸福。
即便是鳥的驚叫聲,也會成為融匯其中的優(yōu)美音符,就連鳥的翅膀也會應和音律的節(jié)奏。
有時會想到假如一線天有一道橋,那橋一定會連接人的情趣與精神。好在這座橋上沒有川流不息的車船,滿是一眼清麗與爽意。
盡管如此,依然會有生動的流動,這流動就是人內心世界里的愛戀與呵護。
無疑這時人會跌入美的海洋,這樣的美不會與時間賽跑,相反會成為真實而靜謐的生存,乃至生命。
就這樣,享受春的生機盎然,享受夏的清幽浪漫,享受秋的火熱與情愫,享受冬的雪景,以及雪景的寧靜與潔白。
行走在一線天里,不需要刻意地登高與望遠,自然就會依偎在大自然沉厚的臂膊上享受生活,享受情趣,享受一線天的闊達。
而此時的自己自然不會因為一線天的狹窄,而忘記作為人自己的渺小與輕微。
倘若此時有風吹來,吹亂了頭發(fā),內心自然而然地會想起富有愛意的鳥巢,想起有鳥就在這樣的景致里入睡入夢。
而植物籽便會在母鳥從遠處銜來喂養(yǎng)幼鳥的食物中被帶至一線天,當來年春意盎然的時候,那植物籽便會悠然生長,成為世間一道關于生命的風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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