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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還是從前那個少年

甘孜日報    2023年12月13日

◎黃廷付

我讀完魏振強(qiáng)老師的散文集《村莊令》(黃山書社2023年4月出版),感慨頗多,其實更多的是感動,我有好幾次眼淚差點就要流下來了。

《村莊令》是一本散文合集,是一本記錄童年的“我”在五歲時被送到四五十里路的外婆家,和外婆相依為命在大司村生活的故事,“我”慢慢長大了,外婆慢慢變老了。全書分四輯,第一輯《夕陽下山崗》記錄了“我”的童年生活。第二、三輯記錄了“我”的少年時代,以及大司村那些關(guān)愛“我”的人。最后一輯是《外婆,安好》,記錄了“我”和外婆一起生活的點點滴滴,外婆的辛苦勞作,外婆對我的那份愛,以及外婆的最終歸宿。

《夕陽下山崗》里那幾個年幼的“我”望著山崗上行人的鏡頭,天快黑了,內(nèi)心恐懼的“我”期盼看到父親和外婆的身影?!锻馄偶业姆孔印分袑懙劳馄偶以居腥g房子,為了給后面人家留出寬敞的出路,不得已把三間房子改成兩間。然而鄰居家卻把柴堆在巷子里,鄰居家的小孩可以在巷子里玩耍,而她們卻不讓“我”在那里玩耍。人到中年的“我”,在回想這個問題時,腦子里冒出這樣一個答案:是不是喪夫喪子的孤寡狀態(tài)讓外婆的心理兀自弱了三分?《去小姨娘家》有一段文字也讓我很感動:小姨娘的婆婆,我呼作姑奶奶。她平時很少說話,小姨娘很怕她,但姑奶奶喜歡我。她做過很多次菜,用大搪瓷缸裝著,托人帶到我的學(xué)校,也曾悄悄往我的口袋里塞過錢。

《小鐵頭》中有一個場景是小鐵頭和母親的對話:小鐵頭問我母親,二哥怎么再也不去大司村了。母親說,二哥的外婆不在了,到大司村也沒地方住了。小鐵頭讓我母親帶話給我:“怎么沒地方住呢?我的家不就是二哥的家嗎?”

還有一個場景,是“我”三十多年后回到大司村,在家祥家公家吃飯的時候,很少喝酒的福梅家婆,喝了一杯又一杯酒,勸也勸不住。長英大姨娘拉著我的手,一直把我送到村口。透過這些文字,我們能看到那一個個難忘的場景,那些樸實的話語,那些細(xì)微的動作,都飽含著濃厚的情感。他們不關(guān)心“我”現(xiàn)在過得好不好,在他們眼里“我”還是當(dāng)初那個少年。

我讀完《村莊令》后,把書輕輕地合上,兩只手掌用力夾著這本書,我閉上眼睛,仔細(xì)回想著書里的故事。那一刻,我感覺兩只手心里夾著的不是一本書,而是一個村莊,那是魏振強(qiáng)老師的村莊,是那個叫做大司的村莊。我仿佛看到那個少年在村莊里慢慢成長。正如作者在后記里說的那樣:我去看了藕塘,又去看了水庫,它們過去那么大,現(xiàn)在好像都變小了。就像人一樣,老了,身體也會變小。從菊英家到我外婆家門口那個巷子過去是那么長,現(xiàn)在好像沒走多少步就走完了,那條巷子也老了嗎?其實一切都沒有什么變化,只是“我”變得稍稍強(qiáng)大了。而支持我成長的最初營養(yǎng)無疑來源于這個村莊,它是我生命最初的溫床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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