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紙上的村莊在靈魂深處

甘孜日報    2023年06月14日

◎曾利華

五月的清晨,江南水鄉(xiāng)的空氣清新,窗外的鳥鳴婉轉動人。

當我合上《洪久坳敘事:一個“70后”的紙上村莊》時,我想起了詩人艾青著名的詩句: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淚水,因為我對這片土地愛得深沉。

我堅信,從江南村莊洪久坳走出去的該書作者梁瑞平先生,對故鄉(xiāng)的那份愛早已深入骨髓,其融入血脈的鄉(xiāng)情,終其一生無法割舍,總能給他的靈魂以養(yǎng)分。

記憶是可以跨越時空的。作為“70后”,梁瑞平離開故土三十多年,從十歲時進入縣城城南中學上初中,再從耒陽一中考入湘潭師院。分配到二中任教后努力考研,畢業(yè)后到星城謀職……無論身處何地,他總不忘停下腳步,深情地回望故鄉(xiāng)。

一年又一年,他將儲存于內(nèi)心深處的濃烈思念,熾熱地訴諸于筆觸和紙端。對故土無限眷戀又善于觀察、思索的梁瑞平,總能從對洪久坳的人、事、物的懷想中,尋找到歷史的真實和真實的歷史,并由此引發(fā)對人生的思考和生命的感悟。

他筆下那些曾經(jīng)在農(nóng)村比較活躍的各種手藝人,諸如剃頭匠、篾匠、鐵匠、接生婆、裁縫等,如今都失去了用武之地,甚至落寞地退出了歷史舞臺。不可否認的是,他們的存在是一個時代的印記,對文化傳承和民生日常均作出了不可或缺的貢獻。因而,每每回憶起他們,梁瑞平總是懷著深深的敬意。

在輯三“一人一世界”中有篇《補鍋匠》,他這樣寫道,“補鍋匠確實離我們越來越遠了,可是,我真的不希望勤儉的習慣和意識,也跟著成為歷史。畢竟,修補除了是一種消費觀念,更是一種對資源有限性的敬畏與學會珍惜的生動教育?!?/span>

文以載道。幾乎在每篇文章里,梁瑞平都不忘在行云流水般的敘事中,將自己對生活本身和人世的感悟生動地呈現(xiàn),從而提升了文本的啟發(fā)意義和現(xiàn)實價值。譬如,《走在田坎上》一文里,他這樣寫道,“田坎無疑是鄉(xiāng)村人的路,幾乎是每天必走之路。關鍵是要走對方向,尤其是勿入歧途。因為曾經(jīng)有人說過,如果走錯了方向,那么你做得越多,只會離得越遠。”

對《洪久坳敘事》,我讀得十分認真,不愿放過書中的每一句話,甚至每一個字,且對文本作了不少標注。

作為同齡人,又同樣在湘南的村莊生活了那么多年,我們所經(jīng)歷的一切,在地域和習俗上都十分契合。因而,我對作者筆下的山水和風物,再也熟悉不過。

很多個深夜,當我放下書本、合上眼時,洪久坳那些人和事以及農(nóng)村常見的器物,便不由自主地浮現(xiàn)于腦海。我也會回想起三十多年前,在洪久坳西南方向四五十華里、那個名叫“西嶺”的小山村,我同樣挑過水、蒔過田、割過稻、守過水、抽過陀螺、看過殺年豬,也曾在凌晨五點摸黑上路,趕往學?!驗檫@樣,閱讀《洪久坳敘事》時,我時常感受到深深的共鳴。

每個人遠去的童年和少年,都深藏著喜怒哀樂,更有我們的來路與此生的伏筆。在梁瑞平心中,這一切非但未隨時光的流逝逐漸模糊,反而愈加清晰。無論是洪久坳的山塘、水渠、水庫,還是周邊的鹿歧峰、羊角仙、易口渡,以及父母之愛、兄弟姐妹和鄉(xiāng)鄰之情,甚至每一件常見的器物,他都寫得十分深情。

作者對語言的運用和把握很有分寸,恰到好處,善于根據(jù)敘事內(nèi)容選擇最為適合的語言。從《一棵樹的邏輯》《井這一輩子》等篇目,時常能讀出劉亮程那種語言鮮活、又值得反復咂摸的韻味:“樹有點不解的是,老人們故去的時候,人為什么要哭呢?”“井可是真有涵養(yǎng),很多話,它聽了就聽了,全部吞到肚子里,慢慢消化,然后沉入水底,裝作什么都沒有聽到”。在書寫親情友情時,梁瑞平卻選擇用平實、簡練的語言,不事夸張,不加修飾,以樸實的方式,來表達內(nèi)心最真的情感。

不知為什么,閱讀《洪久坳敘事》時,我常常想起張擇端的《清明上河圖》。張擇端用一張圖,將北宋都城東京熙來攘往的熱鬧場面和市民的生活狀況,表現(xiàn)得淋漓盡致。梁瑞平則用一本書,將洪久坳的風物、歷史等進行了全景式描述。通過《洪久坳敘事》,讀者不僅對湘南村莊的文化歷史、生活習俗有了更深的了解,更能理解一名游子為什么選擇在“紙上隨時重返故鄉(xiāng)”的真摯感情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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