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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日何短短

甘孜日報    2019年08月14日

      ◎盧海娟

     《長安十二時辰》中,許鶴子一首《短歌行》圈起無數(shù)狂熱的粉絲。《短歌行》是漢樂府的曲調,因其聲調短促,故名。多為宴會上唱的樂曲,內容以詠嘆時光易逝,感慨滄海桑田為主,其中最著名當屬曹操的“對酒當歌,人生幾何?譬如朝露,去日苦多?!?/p>

       不過,許鶴子唱的是李白的《短歌行》,同樣吟詠時光,李白的詩雖慷慨悲郁,卻并無及時行樂的頹廢,反倒要上九天攬日,讓時光停駐。全詩想象奇瑰,淋漓快意,體現(xiàn)了浪漫主義詩人光怪陸離、神奇而詭譎的想象力。

       按照短歌多唱于席間的特點,李白的這首《短歌行》,也該是為一場宴飲所作,憑李白的才華橫溢,這首短歌口占即可,或許邊飲酒、邊吟詩、邊舞劍,暢抒胸臆,劍走龍蛇,舉杯豪飲,詩句便字字珠璣落于席上:

       一天的辰光多么短暫,多么短暫;一輩子的悲苦也很容易成為過眼的云煙——吃盡了苦難,生命也就走上最后的圓滿。蒼穹浩浩宇宙茫茫,天地廣袤無垠,人是多么渺??;時光匆匆,歲月如梭,活在混沌之中,經(jīng)受萬劫的磨難,這樣的日子何其漫長!都說麻姑長壽,曾經(jīng)見過東海三次變?yōu)樯L?,可是她垂下的兩鬢已有一半染霜。東方朔《神異經(jīng)》說,東王公常和玉女用箭作投壺游戲,每次要投一千二百支,若未投中,天便開口大笑,這就是下界所見到的電光。如今這種電閃雷鳴已歷成千上億次了,天,也大笑過億千場了吧。

      麻姑的霜鬢,億千場的歡顏,誰曾見?時光,走得這么快,恍惚中,歲月已不再。

      我要飛上天,攬住為太陽駕車的六條神龍,調轉龍頭回到東方,把太陽所乘之車拴在“日出之所”的扶桑樹上。我要摘取北斗星,用它們做酒爵,把這六條龍全都灌醉,讓它們不再到天庭奔跑,讓時光從此駐足停歇?;钤谶@塵世上,榮華富貴非我所愿,我只想留住這短暫的時光,留住身邊的美好。

      李白的詩,天上地下任之馳騁,日月星辰信手拈來,這是因為,他的習慣是昂著頭,是仰首向天,他天生我材,驕傲地在這個世界上晃來晃去,日有星辰便在他的眼前晃來晃去,世間萬物,于他,皆是平等,皆是平凡。人生短暫,恰如白駒過隙,站在時光之上,看時光的長河浩浩蕩蕩,奔騰而去。蒼穹遼闊,歲月更迭?;钪伪匾獢渴缀?,何必要畏首畏尾?百年,不過是彈指一揮間。沒有人,可以阻止時光的腳步。

      那就放飛自我吧。

      每個人,都唱過時光的悲歌,有人想抓住時光的尾巴,及時行樂,也有人,只渴望著有朝一日能“申管晏之談,謀帝王之術”“使寰區(qū)大定,??h清一。”

      在這短暫的生命旅途中,實現(xiàn)人生的理想,才是生命最瑰麗的綻放。

    “白日何短短,百年苦易滿。蒼穹浩茫茫,萬劫太極長。麻姑垂兩鬢,一半已成霜。天公見玉女,大笑億千場。

      吾欲攬六龍,回車掛扶桑。北斗酌美酒,勸龍各一觴。富貴非所愿,與人駐顏光。”

      這首《短歌行》在《長安十二時辰》中出現(xiàn),恰到好處地烘托了劇情,那清曠凄涼的歌聲縈繞在鮮血、傷痕和死亡的場景中,曲調悵惘,憂傷吮肌噬骨,讓人不覺感嘆生命的無常以及時光的流逝,真真斷人情腸。

    “白日何短短,百年苦易滿……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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