甘孜日報 2018年12月13日
◎丁兆永
今夜,月光如水,安靜的如一弘清泉,輕柔地灑落在窗前。我在月光如水的清冷中,手捧余光中先生的《月光還是少年的月光》,打開一扇心窗迎滿地清輝,落字成殤處,唯一指綠肥紅瘦,在流年飛舞,回首時,徒一聲地老天荒的長嘆,空對明月。自由的月華散舒了我思想的翼展,更加踏實、睿智、自由地生活,這也許是余光中先生最好的紀念。
提起余光中先生,人們都能默誦起那首經(jīng)典的《鄉(xiāng)愁》,每每讀來,都令安土重遷的國人深有感觸。即使幾歲的孩童,也能從中體會到些許的哀愁。然而除了這首廣為流傳的詩之外,他還著有諸多詩書。一生筆耕不輟,留下了《記憶像鐵軌一樣長》《白玉苦瓜》等散文、詩作、評論集等。梁實秋有言:“余光中右手寫詩,左手寫散文,成就之高,一時無兩?!碑斦媸菍τ嘞壬顬橘N切的評價。這本《少年還是少年的月光》讀來竟是久違的哀愁,那種被歲月,被生活打磨過的哀愁貫穿全文……
最好的閱讀,是一次意料之外的發(fā)現(xiàn)之旅。在《月光還是少年的月光》中,你會驚訝地發(fā)現(xiàn),余老原來如此“出爾反爾”。他曾經(jīng)明確表示“不敢寫自傳”,只因“其實一生事跡不高明的居多,何必畫蛇添足,一一去重數(shù)呢?又沒有人勉強你寫,何苦‘不打自招’?”打開書,取下外封,一銀一藍的內(nèi)封底色躍然眼前。銀色是月光,照亮飛馳林間的輕盈少年;藍色是大海,容納前塵今生的無盡所得。合上書,一切的一切都得到了答案。
他用超過半世紀的懇懇字跡,留下了繾綣真摯的靈魂回憶,而本書便是這樣一本非自傳的自傳,收錄了其跨越半個世紀的游歷心程,優(yōu)雅風(fēng)趣的文字,帶領(lǐng)我們穿林過海,出入繁華都市和原始自然,在《逍遙游》中仰望頭頂浩瀚星空,在《望鄉(xiāng)的牧神》中擁抱異國朗朗秋風(fēng),在《苦雨就要下降》中置身萬人縱情搖滾,在《記憶像鐵軌一樣長》中重返年少樂回巴蜀,在《不朽,是一堆頑石?》中潑灑出一腔詩魂,在《聽聽那冷雨》中回到魂牽夢繞的江南小鎮(zhèn),在《伐桂的前夕》中回味前世花苑亭閣里的一縷香魂……體驗一支筆桿下的萬千風(fēng)景,感受一代大家跨越大洋與時光的親近睿智和繾綣情懷。
《月光還是少年的月光》共收錄了18篇散文,創(chuàng)作時間跨度由1964年至2003年。這些散文類型各異,有抒情的詠嘆,有沉郁的紀念,也有溫情的書寫。但這些文字都帶有相同的特性,那就是細膩雋永,帶著韻律感與美感。就像《逍遙游》一文,“栩栩然蝴蝶。蘧蘧然莊周。巴山雨。臺北鐘。巴山夜雨。拭目再看時,已經(jīng)有三個小女孩喊我父親。熟悉的陌生,陌生的變成熟悉。千級的云梯下,未完的出國手續(xù)待我去完成。將有遠游。將經(jīng)歷更多的關(guān)山難越,在異域?!?/p>
馳騁文壇已逾半個世紀,余光中先生為我們展現(xiàn)了文學(xué)美的不同形式,在他的文字里我們可以感知古典詩詞的悠長的意味,同樣也能體味幽默所攜帶的理趣。這種感知與體味都能慰藉我們的心靈,同時還能讓我們感知文學(xué)所攜帶的力與美。
閉上雙眼,任一段段遙遠的歲月如風(fēng)般拂面而來,那一個個熟悉的身影卻早已不知流落何方? 站在人世的山巔,回望江湖,視線的盡頭,那淺淺的愁與長長的念,依舊在時光的阡陌上蔓延,搖曳……五十載創(chuàng)作生涯,十八篇抒情自傳,這本書正是快節(jié)奏的當下生活里不可或缺的靈魂慰藉之書。讀此書,于我,于你,都是一份慰藉吧?!
今天,溫一壺月光下酒,沉醉在《月光還是少年的月光》中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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