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窗外

甘孜日報    2017年12月19日

■席商爾

     湛藍(lán)色的天空隨著夕陽西下漸漸變成墨藍(lán)。坐在我家向北的窗前,為了更好地欣賞窗外的夜景,我索性把屋子里的燈都關(guān)掉。從六樓的視角望向窗外的蒼穹,此刻的天空離屋頂仿佛近在咫尺,我登上樓頂就能夠采摘到云朵。

     透過窗玻璃俯瞰遠(yuǎn)處的馬路,街燈星星點點地立在馬路兩旁,透出的亮光似要將這墨藍(lán)的蒼穹一一點亮。若把這番景致倒轉(zhuǎn)過來,墨藍(lán)的天空便成了閃爍著燈塔倒影的大海。

如此說來,天空容納下的便是不受地心引力的海水,云朵便是飛濺起的白色的浪花,倘若在其中再點綴一葉能載人的小舟,坐于舟上,我對夜的念想便能了結(jié)了。

      或許是隔著窗玻璃的緣故,我與夜景 之間仿佛被什么阻隔了,未能體味到它最真實的質(zhì)感。在夜晚有更豐饒的景色,但并非是我肉眼所能觀察到的,所以,我更樂于將白晝的景色陳列在字里行間。

     比起厚重的夜景,白天的景致更能帶給人一種通透的感觸,這是在黑夜無法企及的。譬如樓下的銀杏,在墨藍(lán)的天空下只見得到它漆黑的樹冠,分不清枝椏和葉子,而在白天,早已冒芽的銀杏在風(fēng)中搖曳,好似一只只招搖的綠蝴蝶。這種場面在黑夜中都是沉睡的,只有在白天才可恣意賞玩它的豐姿,領(lǐng)略它別樣的生命況味。

     鳥兒離開它棲居的巢,在天空中快意恣情地飛著,劃出一道道自由的風(fēng)景線,讓人一飽眼福,這是只有在白天才能看得到的風(fēng)景。

     陽光下,我看到一位素雅輕盈、淡妝薄施的美人——那是櫻花。正值春光明媚、春意盎然的時節(jié),早已忘了自己出生地的櫻花也按捺不住,伸出它略施粉黛的臉頰向行人致禮,陶醉的情調(diào)漫溢在陽光下。這也是夜景所不能企及的。

     在白日的眾多景觀中,我還時常隔窗看見一道人文景觀:在小區(qū)的空地上,咿呀學(xué)語的孩童們?nèi)齼沙扇?,有蹣跚學(xué)步的,也有腳下生風(fēng)的,為一群年事已高的老人平添一抹朝氣。這些孩童的父母大多從外地到此務(wù)工,通過足履實地的努力,才在這座城市擁有了屬于自己的安樂窩。這些蹣跚學(xué)步的孩童既是這座移民城市的見證,又代表了這座城市的未來。

     時間如水般匆促流淌而過,白晝收拾好它耀眼的行囊,緩步走出人們的視野。我坐在窗前,眼前的景致變得黯淡且模糊起來,和白晝一樣,漸漸退出我的視野。我索性將室內(nèi)突兀的燈關(guān)掉,讓室內(nèi)與室外保持相同的色調(diào),讓它們水乳交融,合為一體。此刻,我體內(nèi)的一盞燈一下子被點燃,照亮了我靈魂的風(fēng)景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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